被光照亮的替補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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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俞年，是個替補，但我很狂。
直播中，我這麽回應觀眾。
「替補這個事吧，我跟我家青訓打賭1v1，誰贏了誰上首發，不信你們自己去問他。」
「還能不能上首發？我認為以我的實力上植物大戰僵屍首發沒問題。」
「我和L&M戰隊的關系，就是我現在在考經紀人證，考到了就帶著L&M五人組直接出道當男團。」
淪為替補我唯唯諾諾，抗擊黑粉我重拳出擊。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我的時候，我帶領隊伍捧起那座金色的獎杯，聽到解說員大聲的吶喊。
「讓我們恭喜TR戰隊，獲得本次世界冠軍杯總冠軍！」
1.
「扛不住了扛不住了！就剩你倆了！」
「寄！我二技能劃歪了！」
「沒事沒事俞年還活著，看他看他。」
「俞年有復活甲！能一波！能一波！」
賽場上一共十個人，九個人都緊緊地盯著我，我緊抿著嘴，頭上的汗漸漸滑落，握著手機的雙手卻沒有一絲顫抖。
我是一名職業電競選手，這場比賽是春季賽總決賽。
也是我好朋友兼隊友林蘇的最後一場比賽，這場比賽結束後，他就要退役了。
所以這場比賽必須要贏，一定要贏！
我手指滑動飛速換裝，一下一下的普攻打在對面的水晶上，很快對面的水晶就只剩了一小半。
與此同時，敵方兩人復活甲站了起來，好在復活的是輔助和上單，我操縱手下的角色躲掉致命的傷害，僅剩的殘血兵線也被敵方孫臏炸死。
只剩兩下了！
再讓我打兩下！
我的眼睛發漲通紅，甚至來不及管那些打在我身上的高額傷害。
解說高亢的聲音穿過了耳機鉆進了我的耳朵里：「還在點水晶！俞年硬扛著兩個人的傷害在拆水晶！他不打算走！」
「俞年的復活甲掉了！」
「他可以重現出一個名刀司命的名場面嗎！！俞年站起來了！」
只要名刀再撐一秒，我們就贏了！
我迅速賣掉復活甲換上了名刀，只等著站起來對水晶的最後一下普攻。
已經是必贏的局面了，我心里懸著的那口氣也開始慢慢放了下來。
「讓我們恭喜…咦？」
就在此刻，異變突生！
復活後站起來的我那記普攻卻沒有打出去，就在這短短兩秒的時間里，敵方的集火瞬間全部在我身上打滿。
「俞年！你在幹嘛！」
「你他媽為什麽不點水晶！」
「我****」
臺下的謾罵聲和對手粉絲的歡呼聲鋪天蓋地而來，幾乎穿破了我的耳膜。
我揉了揉眼睛，第一次感覺賽場上的光是這麽的耀眼眩目，亮的讓我頭暈。
隊友陸續復活，沒有時間問我怎麽回事，隊內的打野阿雲和輔助林蘇迅速部署。
「俞年！別他媽發呆了！一會你把線帶過去！」
「都來風暴龍坑接一下我接一下我，我搶一下！」
「對面中單沒露，小心左草！別被蹲了！」
可惜對面射手和打野打龍速度極快，還沒等阿雲過去，龍就已經被他們拿下了。
三路龍兵帶著閃電來勢洶洶，不過是瞬息之間，我們就與對面局勢互換。
只是我們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在掉了風暴龍和一個打野的情況下，終究是沒有把水晶守下來。
隊伍內的語音陷入了一片死寂。
「Defeat!」水晶分崩離析的那一刻，我眼眶微微發酸，始終想不通為什麽當時那記普攻沒有打出來。
我微微側頭，身邊的林蘇正好轉過頭來，眼眶通紅，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什麽也沒說。
觀眾高聲呼喊著L&M的口號，金色的雨在「L&M」的比賽席上空飄落，只有一兩片搖搖晃晃落在了阿雲的肩頭，他拿下來，輕輕攥在手中。
摘下耳機，解說的聲音傳入耳中。
「讓我們恭喜L&M戰隊，拿下本次春季賽總冠軍！」
「很遺憾啊，TR戰隊，就差那麽一點，不知道為什麽俞年在換完名刀後就楞了一下，不然這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不過電競比賽就是這樣，賽場上瞬息萬變，任何一個操作的失誤和決策的錯誤都可能導致結果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還是恭喜L&M戰隊啊，這也是一支很有韌性的隊伍，在這次比賽中我們也看到了他們的成長……」
臺上的聚光燈全部打在了L&M身上，他們歡呼著相擁在一起。
在燈光暗淡的角落里，我們沈默著離場。
教練辰江在通道口等我們。
他拍了拍前方垂著頭的林蘇，徑直走到了我面前。
「俞年，為什麽最後一下不點水晶，我不信這是你一個職業選手能犯的錯誤。」
我張了張嘴，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我確實是點了點塔鍵，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打不出來。」
「你他媽在跟我們開玩笑嗎，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贏！」中單鶴鯉紅著眼睛轉頭向我怒吼。
「我知道當年L&M想要高價挖你去他們那，是俱樂部把你扣了下來，所以你就這樣報復我們是嗎！」
2.
我猛地擡頭。
上單寂念拉了拉鶴鯉，示意他別說了。
我叫俞年，是在職業電競新人選秀大會中脫穎而出的黑馬，是各大俱樂部爭搶的天才射手，不論是在進攻還是抗壓方面都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
成為職業後，他們說「俞年」是決賽的一道門檻，是比賽中活在ban位里的選手。
作為總決賽常客的L&M和TR都在競拍賽上給出了高價，原本我想去的俱樂部是L&M，他們給出了更高的價格，並且打法上也跟我更適配。
但我的朋友林蘇在TR，他找了上來。
「來TR吧，就當是幫兄弟一個忙，只要你簽了，俱樂部說可以幫我解決家里的問題。」
我知道林蘇家里條件不好，父親早早離世，只留下他母親一個人拉扯著他和他的殘疾人妹妹長大。
我想，做人要知恩圖報，林蘇是我的職業引路人，沒有他也就沒有後來的我。
和他徹聊了一夜，我終於放棄了L&M，選擇了有他在的TR。
此刻我沒理會鶴鯉，遙遙地看向林蘇。
「林蘇你呢，你也是這麽覺得的嗎？」
他沒回頭，自顧自地脫著隊服。
教練嘆了一口氣：「走吧，回去再說。」
在走出場館的那一刻，我聽見林蘇低聲說。
「俞年，是L&M找你了嗎？」
我一怔，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後火氣一下子湧了上來，轉身定定地看著他。
「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打假賽？」
「我俞年在你眼里就是這樣一個人？！」
「你知道嗎你這句話不僅是在羞辱我，你還同時羞辱了L&M和TR！」
走在前面的寂念聽到了我們這邊的動靜，朝我搖了搖頭。
我掃了一圈周圍舉著手機的粉絲和媒體，皺了皺眉，擡腳想快步離開。
卻不想林蘇突然一個箭步沖上來，揪住了我的衣領，怒吼道：「不然呢！那你告訴我，除了打假賽，還有什麽是你最後一秒不推水晶的理由！」
「這是我最後一場比賽了，我馬上就要退役了，難道我的職業生涯里就一個冠軍都不配有嗎！」
「就差一下啊……明明就差一下……為什麽這麽搞我啊！」
寂念急忙沖過來拉開了林蘇，拽著他往車那邊走，一邊小聲道：「別亂說話，有可能是bug了，等回去申請讓聯盟復查再說吧。」
林蘇甩開他的手，嘴角苦澀地勾起：「復查有什麽用，結局也只能這樣了。」
我揉了揉眉心，回頭跟拍攝的粉絲深深地鞠了一躬，起身面對他們復雜的眼神。
「謝謝大家對TR的支持，很抱歉這次沒有拿下冠軍，讓大家失望了。其中出現的問題我們會上報聯盟查清楚，再次抱歉。」
「加油！下次再打回來！」
「俞年，我相信你！」
「俞年別哭！加油！」
在眾多雜亂的鼓勵聲中，我突然聽到了一個微弱但清晰的聲音。
有人說：「俞年，你真的差勁，連比賽都不認真對待，別打職業了，滾回家去吧。」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接著像什麽也沒聽到一樣，徑直上了車。
輸了比賽，挨罵是正常的。
寂念拍了拍林蘇的肩，輕聲道：「大家都是人，不是機器，在決賽那麽高強度的壓力下，很多局都是俞年抓住的機會，就算最後真的是他失誤了，咱們也不能把責任都推到他的頭上。」
「更何況，俞年可能是遇到bug了。」
「大家都是隊友，才更應該相信彼此。」
我感激地看向寂念，剛準備說話，卻被一邊的鶴鯉打斷了。
他不耐煩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冠軍都沒了還在搞思想教育。不想想怎麽回應熱搜嗎？」
我翻出微博，熱搜第一的位置上高高掛著我的名字。
「TR射手俞年打假賽」
熱度甚至蓋過了剛奪冠的L&M。
3.
回到俱樂部的第二天，教練就把我和隊長阿雲叫到了訓練室里。
辰江教練臉上是難得一見的疲憊，他看向我：「俞年，我知道你的，你這麽心高氣傲的一個人，不可能打假賽。」
「但這次的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阿雲點了點頭，緩緩開口：「我們上報了聯盟，申請查看那一局的個人視角，聯盟給出的回復是沒有顯示選手點擊了普通攻擊鍵。」
我驀地瞪大了雙眼：「怎麽可能！？我平A鍵都快按爛了！」
阿雲接著說道：「關於是不是名刀出現了bug這個還不好說，聯盟回應需要一段時間來進行測試。」
「昨晚的熱搜已經被運營降下來了，但這個事情不給公眾一個說法肯定是不行的。俱樂部現在的意思是……」
阿雲說著，似是有些不忍，看了一眼教練，沈沈地嘆了一口氣。
「熱度太高了，高層今早緊急會議，最終決定給你講個選擇。」
教練將桌上的合同推了過來：「轉會，或者下放替補。」
一個莫名其妙的bug，一個莫名其妙的罪名，一個莫名其妙的決策。
我突然發覺事情的走向已經超出了我能想象的範疇。
一瞬間有些緩不過神來。
「教練，俱樂部的意思……是不讓我打比賽了嘛？」
教練沈默了一會，道：「只是一段時間，當然馬上就是轉會期了，如果你選擇轉會，我們也尊重你的選擇。」
我還沒來的及回話，一個聲音橫插進來。
「正好轉會去L&M，他們不是很早就想要你了嗎，正好，兩全其美。」
是林蘇，他沈著臉走了進來，嘲諷地看了我一眼，將一份文件遞給教練。
「教練，我的退役協議。」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有一口氣橫亙在胸口不上不下，沒有證據證明我的清白，我也只能無力地反駁。
「我只能說我沒有打假賽，你也沒必要在這陰陽怪氣我。」
「無所謂，」林蘇聳了聳肩，「反正我也要退役了，就當是我們兩清了，只是不知道你對不對得起其他隊友。」
他說完轉身出了會議室，教練搖了搖頭，語氣也有些低落。
「他最近心態一直有點不好，等過兩天冷靜了應該就好了，正好休賽期了，你也好好考慮一下吧，別想太多。」
林蘇的心情我能理解，他打職業這麽多年，也是頂級輔助，但卻一直沒能拿到一個冠軍。
以為遇到了我是看到了希望，卻在臨門一腳的時候被擊碎了。
就像他說的，兩清了吧。
我沈默著收拾行李回到了家，手機屏亮著，上面是遊戲官博發出的公告。
「TR戰隊對夏季總決賽中，射手俞年復活後未能打出普通攻擊提出核查申請。」
「測試組正在緊急測試是否出現bug。後續結果會在官方微博進行公告。」
整整一個休賽期我的名字都在熱搜上。
網上的輿論被帶的飛起，兩家的官博和超話下都已經變成了修羅場。
L&M的粉絲說他們靠實力拿冠軍，俞年自己要送關他家什麽事。
TR的粉絲說能不能尊重電競精神，就算俞年有問題，關其他隊友什麽事。
手機上戰隊群里的消息響起，是我們俱樂部青訓的小射手艾特了教練。
「哥，我又巔峰第一了，你說的連續三次定榜第一就請我吃大餐！」
我猶豫了一下，打開教練的聊天框，終於點下去了「發送」鍵。
4.
「今天最大的瓜應該就是TR射手俞年自願下放替補了。」
「與此同時聽說TR青訓的射手淩案非常強，而且已經成年，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淩案替代俞年上首發了。」
知名電競主播一邊翻看著手里的訊息，一邊向大家爆料。
同時分析道：「到目前為止，聯盟對於那場比賽的測試還沒有給出結果，TR戰隊也沒有辦法進行回應，但俞年沒法等了。」
「據我所知，他們家高層好像就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替補，另一個轉會。」
「對啊，說實話我也覺得對一個電競選手來說這種情況轉會應該更好啊，他的水平去別的俱樂部也肯定是首發，當替補就沒有多少上場機會了」他看著彈幕道，「不過他寧願當替補也要留在TR，肯定也是想證明自己沒有打假賽的。」
「追求不同嘛，都尊重，再說了替補也能競爭上崗嘛，」他又補充道，「彈幕別帶節奏，沒有證據就尊重選手。帶節奏給你們都叉出去……」
連教練都忍不住給我發消息：「真的不選擇轉會嗎？你也算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轉會雖然也有可能流拍，但成功的話你還能上場打比賽。」
我確實想打比賽，但我想光明正大，幹幹凈凈地上場贏下比賽。
我回復教練：「競爭上崗麽不是，相信我。」
「對了，你說給我簽了直播合同，怎麽播啊？」
見我心意已決，教練也不再多說什麽，幫我聯系了直播運營。
同時發微博「俞年滾回家直播了，房間號：xxxxx」
評論區罵的人也有，嘲諷我臉皮厚，有自知之明，也有粉絲在下面吵，說不就輸了一場比賽嗎，電競有勝有負，難道輸了還不讓別人正常生活了。
經過休賽期的混戰，我現在已經能津津有味地看他們吵架了。
還同時像個墻頭草一樣，一會覺得這個有道理，一會覺得那個說的也有道理。
直播間越來越多的人湧進來。
彈幕刷屏的速度讓我驚嘆，我甚至看不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我慢悠悠地把「加我粉絲團」的燈牌戴在頭上，撐著下巴一字一句地念其中的一條：「俞年，你到底有沒有打假賽？」
我樂：「搞笑啊，我要是真打假賽，會用這麽低級的方式，當著所有人的面，原地不動？這跟直接投降有什麽區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彈幕好像停滯了一瞬，接著又瘋狂滾動起來。
「那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俱樂部憑什麽讓你替補！」
「你還會上首發嗎？」
「為什麽不推水晶？」
「你和L&M到底有什麽關系。」
我挑選了一首輕松的bgm，一邊開遊戲一邊回答他們的問題：「不推水晶是因為有bug卡了我的平a，但我說了你們也不信對吧？那你們就當我發瘋了。」
「替補這個事吧，我跟淩案打賭1v1，誰贏了誰上首發，不信你們自己去問他。」
「還能不能上首發？上植物大戰僵屍首發可以。」
「我和L&M的關系就是我現在在考經紀人證，考到了就帶著L&M五人組直接出道當男團。」
看著彈幕滿屏的「6」，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滿嘴胡話可以解決大部分的問題。
淩案發博回應：「俞哥滿嘴跑火車，誰信誰是大傻瓜。」
我樂呵呵地一關彈幕：「好了好了，問題我都回答了，不要再問了，再問收費了。」
「專註主播操作，主播要好好練習，和淩案1v1的時候贏回來。」
今日熱搜：TR射手俞年居然是這種人？
5.
成為替補之後跟訓的次數就少多了，反而是商務多了起來。
光一周我就跑了三個城市，忙的頭暈眼花，還要躲跟來的私生。
今天是一場商演，飛機落地後我滿臉無語地看著圍著我拍拍拍的幾個小女生問道：「大姐，你們成年了嗎？」
小女生見我回應了，又是舉起手機一頓拍，同時興奮地點頭，都來不及介意我叫她們大姐。
「俞年哥哥我們都成年了，能給個親簽嗎？喜歡你好久了！」
聽到她們成年了我就高興了。
「成年了就好，那我就報警了。」
旁邊的助理目瞪口呆看著剛剛他們勸了半天都勸不走的幾個私生，現在擡腳就要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這樣好嗎？」
「回來！」我冷下臉色，將幾人叫回來,「把你們拍的東西都刪了。不然今天一個都別想走。」
幾個小姑娘哭哭啼啼地刪了手機的里的照片視頻，走的時候還不忘扔下一句「活該你輸，晦氣！你這種垃圾就不配有粉絲！」
助理擔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我這種垃圾確實不配有粉絲。不過……私生算什麽粉絲？算變態還差不多。」
這場商演是一家網購軟件贊助舉辦的，一共十個人，四個職業選手，兩個明星兩個網紅，還有兩個水友。
沒想到和我一隊的網紅選手桃桃竟然是我的粉絲，可能是因為經常看比賽的緣故，輔助玩的竟然還不錯。
就是太愛哭了，見到我的時候就開始掉眼淚，我們這邊贏了也掉眼淚，我保護她的時候也帶著哭腔謝謝我，給她簽名的時候也嗚嗚咽咽地說心疼我。
我說：「不至於不至於，我是替補了，不是死了，別哭了。」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小聲問：「你還會上場的對嗎？」
我認真地看著她：「當然會的，還會拿冠軍。」
然後……她就拿著簽名照嚎啕大哭著走掉了，一邊哭一邊喊：「我每場比賽都會去看的，俞年你最好不要騙我門票！」
我嘴角抽搐地收回目光，看向下一個排隊的粉絲。
她看起來有點疲憊，朝我笑了笑，將一張團隊的明信片擺在我面前：「簽這里吧，辛苦了。」
我笑了笑：「不辛苦，謝謝你的支持。」
正要落筆的時候，她突然打斷了我：「等下，可以用我的筆嗎？」
也很多粉絲會自帶彩色的筆來要求簽名，我沒在意，點點頭，看著她從包里拿出一只筆。
正當我伸手要接時，突然！
她拔掉了筆蓋，筆尖直直地向著我的手紮下去！
我這才看見那是一支改裝過的筆，筆頭是尖尖的利刃，在燈光下反射出著隱隱寒光。
「保安！」我神色一凜，大聲喊道，同時迅速側身用手臂擋住了紮下來的筆刀，瞬間一道長長的口子在我的皮肉上綻開。
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鮮血順著傷口從手臂上流下來。
可想而知，如果那一刀紮在我的手上，恐怕我這輩子都打不了電競了。
保安在我大喊出聲的那一刻已經湧上來製服了那個女生。
她留著眼淚惡狠狠地盯著我，嘴里還罵著：「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林蘇怎麽會拿不到冠軍！」
「他打不了比賽了，你憑什麽還能打！」

慣性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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